近日,由浙江省人民美术出版社高盛奎拍摄的120多幅人体摄影作品在南通群艺馆展出。尽管门票售价仅为10元,但低调的登场还是让展览大厅门可罗雀。最让主办单位尴尬的是,开展3天来,光顾者中“民工观众”多,“艺术工作者”掏腰包的少,似乎大大背离了他们的“初衷”。有媒体在报道此事时,也赫然以“民工观众多过艺术工作者人体摄影展遭遇尴尬”为题。(2月18日《扬子晚报》)
在一些高雅人士眼里,民工们可能连衣着不整也不洁,仅凭这一点,就已不免常为时下一些“高档”酒店所坚拒,那么“高雅”的艺术殿堂,当然也要对他们紧闭大门了。想想也是,既没有受过高等教育,甚或就是文盲或半文盲,整天为生计忙碌的民工,居然也敢跑进来观看人体摄影展,这不管怎样说,都是极不相称极不般配的呀。这种强烈的现实反差,恐怕是让那些整天跟艺术打交道的人心里最不能接受的现实了。所以,面对“民工观众多过艺术工作者”的情境,便难免要神经质般地大呼小叫不停了。
我们曾长期浸淫于等级思想之中,而等级思想并非只是体制的产物,也是文化的产物。封建社会的消失,并不表明等级思想也没有了。正是这种无形的力量,影响着社会的价值判断与价值取向,以致认为民工多于艺术工作者观看艺术展出,是不可理喻的。
这种不知不觉的歧视业已渗透到了城市孩子对农民子女们身上。最近,新华社和《中国青年报》对农民工子女上学情况进行了联合抽样调查,发现几乎是所有的被提问者都不愿到公办学校就读,哪怕是不交学费,相反,他们却都愿意到专门的农民工子女学校,哪怕条件再简陋。原因就是他们在公办学校里,常常受到不公平的待遇。
一次人体摄影展出,谁看谁不看,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,就因为事关“人体”,就因为“民工观众多过艺术工作者”,于是便被多方认为是遭遇了“尴尬”,但这所谓的“尴尬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?我们都不妨扪心自问一下。(来源:金羊网-羊城晚报 文/叶昌金)